從日本「初音」到中國「紫嫣」,一個個從來不是真實存在的物體,卻以虛擬偶像之姿贏得共鳴,成為數位時代的崇拜形式。除了蘊含技術、行銷操作觀念的變革,更改變了我們對「崇拜」本質的定義。虛擬偶像究竟如何吸引粉絲,願意投入大量金錢時間狂熱追逐?
對不在場者崇拜:去中心化偶像塑造潮流
虛擬偶像擁有不朽的容顏,不鬧緋聞,不耍大牌,每個人都擁有她,但也沒有任何人能全然擁有她──融合了「人」與「物」兩端優勢,正對偶像消費市場帶來巨大衝擊。
2012年十月,一場千人演唱會擠爆了台北世貿二館。登台的少女歌手「初音ミク」載歌載舞,演唱經典曲目〈Tell Your World〉的瞬間,許多歌迷更是尖叫、落淚,手中的螢光棒不住揮舞,畫下句點前的高潮。
初音未來,圖片來自:iXima分享於Wikipedia, cc license
半小時後,工作人員切掉全息投影開關,將「初音」以位元組編碼的形式,重新收回硬碟、記憶體中,舞台回歸最初的寂靜。
此後的五年,初音連年在台灣登場,規模也逐漸加大,光2016年演唱會的粉絲團就有近萬人追蹤,超過許多藝人演唱會的關注人數,5千元台幣的VIP票,更於開賣不久後就被一掃而空。
「初音」究竟是誰?
2007年,一家位於北海道的公司CRYPTON以Yamaya Vocaloid 2語音合成引擎為基礎,開發了一套女性歌手軟體。利用這套軟體,使用者可編輯歌詞與曲調,讓裡頭的虛擬角色「初音」演唱。不久後,大量使用者開始用「初音」改編各式歌曲,搭配插畫,上傳至日本社群影音平台NICONICO。
與傳統經紀公司主導的菁英式製作不同,「初音」讓每個人都可以參與偶像的塑造,並且投入創作分享。
於是,初音的偶像塑造過程一開始就有「公眾性」的本質:創作者也是崇拜者。初音的成功,除了來自於技術(如全息投影、人聲軟體等)的突破,也受惠於社群主動的參與、製作和無償的傳播。許多網友甚至主動發展系列故事、人物形象與相關角色,並賦予各自的性格,編造角色之間的故事。
這樣,「初音」成了全球年輕人熟知的虛擬偶像。但她的成名,事實上有著重要的社群心理因素在背後運作。
虛擬偶像的魅力,除了不會衰老的美麗容顏,可隨人為「調教」而進步的歌藝,她們也沒有緋聞,不耍大牌。每個人都擁有她,但也沒有任何人能全然擁有她──她們融合了「人」與「物」兩極的優勢,巧笑倩兮間,散發一股擺盪於「真人崇拜」與「戀物」之間的奇妙誘惑力。
看準了虛擬偶像帶來的龐大商機,中國「華夏動漫」也在2015年底推出了虛擬偶像「紫嫣」。許多中國動漫媒體將「紫嫣」對「初音」視為一場民族主義式的對抗。不過在這裡,我們不妨將之視之為一場傳統「菁英式」,對上「去中心化」的偶像塑造過程。
紫嫣,圖片來自:紫嫣 Violet粉絲團
相對於初音以社群為基礎的偶像塑造,「紫嫣」一開始就定義為一個「菁英」式的虛擬偶像──她的歌曲為香港名製作人香港流行音樂人陳少琪操刀,並以真人演唱配合電子樂器,意圖呈現出人聲合成器缺乏的「溫度」。
透過華夏動漫的官方力推,「紫嫣」在去年深圳舉行了3D實體演唱會,並結合手機AR、VR製作成各種應用,對上已在中國擁有廣大支持群的「初音」,這場符號戰爭正逐漸白熱化。
而其他國家也不遑多讓──韓國的虛擬角色「SEE U」,以她年輕的角色繪師KKEUM的清新美貌,搭配線上線下活動,創造出一種虛實互補的崇拜關係,而瑞典的Sweet Ann(發音近Swe-den,瑞典),則以較成熟穩重的人物設定,加上主唱抒情懷舊老歌的設定,在歐洲打開知名度。
而台灣的資訊局,也推出虛擬的美少女資訊實習生「230」擔任代言人。據統計,有「230」出現的臉書發文觸及率,比其他文章高出250%,比起真人代言更有吸引力。
會不會哪一天,這群虛擬偶像大軍,終將取代真人偶像,而成為主流的商業代言方式?
虛擬偶像VS.吉祥物
喔熊 OhBear
有別於企業或機構的「吉祥物」,虛擬偶像塑造的重點在「人格化」,除了外貌擬真,也會擁有真人的性格與缺陷(如初音系列角色的「弱音」,就被設定擁有悲觀、嫉妒的人格),此外為了塑造角色的「主體性」,虛擬偶像幾乎都有真人般的簡歷等基本設定。
台灣虛擬歌手「夏語遙」
由飛天膠囊科技創作,同樣是從Yamaha Vocaloid為基礎,經過改造後用以詮釋中文歌曲。經由「調教師」微調發音,讓她能演唱出更自然的華語歌曲。「夏語遙」在台灣也擁有眾多的支持者,臉書粉絲團按讚數超過五萬人。
圖片提供/CRYPTON.飛天膠囊.喔熊OhBear粉絲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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