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國法官酸Meta AI使用受版權保護的內容來無限生成競爭性作品「我不懂這怎麼會算合理使用？」

美國加州地方法院近日針對 Meta（前臉書）在訓練其 Llama AI 模型時是否侵犯版權一案舉行聽證會，該案極可能成為釐清 AI 模型訓練是否構成「合理使用」（Fair Use）的指標性判決。

主審法官 Vince Chhabria 在庭上明顯對 Meta 的主張抱持懷疑態度。他質疑：「你們這些公司使用受版權保護的內容，來創造可以產生無限競爭性作品的產品。這幾乎等於摧毀了原作品的市場，卻說你們不需要付授權費用？我無法理解這怎麼會是合理使用。」

Meta 主張，AI 模型的訓練是「轉化性使用」（transformative use），不會重製作者原本的想法，也不會取代書籍的市場地位。但 Chhabria 不以為然，強調即使是高度轉化性的應用，也有可能導致作品市場遭到「淹沒」而產生實質傷害。

該案由包括 Sarah Silverman、Ta-Nehisi Coates 等多位知名作家提起，指控 Meta 未經同意使用其著作進行 AI 訓練。Chhabria 表示，若作家無法具體證明其作品市場受 AI 生成內容威脅，「合理使用」的抗辯可能會成立。

法官也對作家律師 David Boies 提問：「你們要我推測，一個 AI 模型最終會產出數十億項內容，會對 Silverman 的回憶錄市場造成實質衝擊，這點目前我還看不出證據。」

不過法官也補充，若作家能夠證明市場損害的確存在，Meta 的抗辯將變得相當困難，這對整個 AI 產業可能產生廣泛影響。

在面對 Meta 律師 Kannon Shanmugam 強調「市場競爭中的創意衝突不等於侵權」的主張時，法官回應：「如果我從市場中偷東西來發展自己的創意，那也是侵權，對吧？」

他甚至延伸指出，如果 AI 可以輕易模仿像 Taylor Swift 這樣的年輕創作者風格並產出海量相似作品，那新進創作者如何立足？

除了合理使用爭議，Meta 是否使用非法方式蒐集資料也引發質疑。有證據顯示 Meta 透過 BT（BitTorrent）下載電子書以進行訓練。雖然法院尚未針對此點展開實質審理，Chhabria 也坦言：「這聽起來確實很有問題，但法院關注的不是事情有多糟糕，而是是否構成版權侵害。」

Meta 辯稱作家在訴訟中僅針對「複製」提出簡易判決申請，並未就「散布」的部分提供具體證據，因此法院目前不應考慮 torrent 的法律爭議。此外，Meta 主張無證據顯示其有上傳或傳播作家作品，只是「leeching」下載。

知名法律學者 Mark Lemley 表示，即使 BT 下載聽起來不當，在現行法律體系中，合理使用判定重點應該放在「模型輸出」而非「訓練過程」。

他強調：「所有搜尋引擎都會抓取整個網路，包含大量盜版內容。若這都構成侵權，那整個資訊生態都無法運作。」

不過代表作家的非營利組織 Copyright Alliance 反駁指出：「Meta 正試圖將訓練與產出過程割裂，讓法官只聚焦訓練、忽略 AI 產出與原著目的雷同的實際效果。」

此外，Google Books 當年取得書籍掃描合理使用的前提是基於「合法取得的圖書館版本」，而 Meta 使用的是 BT 下載的非授權版本，情況顯然不同。

Chhabria 明言不會立即作出裁決，這起訴訟的判決，無論最終支持哪一方，勢必對 AI 模型訓練的合法邊界帶來深遠影響。對於生成式 AI 是否能以合理使用作為防線，這場官司將是重要試金石。